暧昧(2/3)
,身后的断壁残垣,已不能去想。与德仁殿隔着两道穿廊的是含章宫。含章宫的几株牡丹正开得富丽堂皇、红艳凝香,虽然不是姚黄魏紫等名品,却也灼灼破霞。段君铭邀请他来赏的,就是这么几株牡丹。院中已摆上了桌案,宫女们又陆续送来了各式的糕点茗茶,精致香甜不比寻常。楚今朝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进退合宜,应对得当,守着君臣之礼,不逾矩也不卑怯,落落大方地享受着名花美食。倒是段君铭,屏退了左右后,举止极随意,吃糕喝茶,谈天说地,最后居然还附庸风雅地为牡丹赋诗一首,装作两人真是相交多年的好友,无耻到完全忘记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是一心要置对方于死地的。“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楚今朝不自觉地停下了送至唇边的酒,细咂着段君铭吟出的这两句诗,不由自主地好奇,他诗中想的美人是谁?民间所传段君铭之德,其中一条便是心忧天下,无暇顾己。别说当初以他藩王之尊,到二十四岁“高龄”身边都没有个一妻半妾,就是如今登基一年多,也因勤于国事,后宫一直空无一人。最近礼部尚书才上表奏请立后,被段君铭婉言压后了。今日三月三,正是民间未婚男女寻偶之节,莫非段君铭早有意中之人,故生此感叹?段君铭正夹着一块桂花蒸糕往嘴里送,前一秒还兴致盎然地吟诗,吟到半路却忽地沉下脸色,有些尴尬地望了楚今朝一眼,鄙夷地嗤一声:“无聊。”边说着,手指一弹,将剩余的糖糕朝最近那株红蕊白边的牡丹弹去。那牡丹摇摇几下,更是姿态万千。段君铭兴致又被勾了起来,道:“楚卿乃翰林学士,想必能文擅诗。不如为这牡丹赋一首何如?”楚今朝并不擅长写诗作赋,只是段君铭这么提了,他也就不管好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意吐出两句:“守得今日誓,来期可相逢。”七七五五之律,合着段君铭前两句的律。段君铭愣了愣,居然大笑了起来,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倒不知楚卿要守了什么誓言才要与穆玄景相逢?说给朕听听?”他初始笑得爽朗,到最后却是忽然消寂,嗓音里也是冷寒一片。当着他的面说出这等话来,活得不耐烦了么?楚今朝淡淡地道:“守着心中之情,待国家安定之时,自然可以与心中如花似云的姑娘相逢。微臣是在恭祝陛下与未来的皇后。”“未来皇后?”段君铭皱了皱眉,哼了一声,道:“朕要你多心!”语气中浓浓的不悦,倒让楚今朝纳闷了起来。正沉默间,门口忽然传报:“太后娘娘驾到——”楚今朝闻言愣了一愣,停箸望向段君铭。段君铭似乎并不意外,只笑了一笑,把刚才冷下的气氛一扫而空,然后——他极顺手地执起楚今朝的手起身,朝正由众人簇拥着进来的太后娘娘曲身行礼。楚今朝惊讶之下,连忙要挣开,哪知道段君铭早防备似的,一股巧劲,将他的力气全部卸去。他只得先忍下,跟在段君铭身后跪拜行礼。他一只手被执,这礼自然是行得不伦不类。刚进来门口的太后顿时停在了原地,整个院子都跟着忽然寂静了下来,只剩下微风袅袅。楚今朝觉得左手手腕处似有无数的蚂蚁爬过,又痒又烫,不止是因为上面覆着段君铭的手,还有……太后那灼烈的视线。他有些心虚,再次缩了缩胳膊,想把手挣脱出来。奈何段君铭竟然是打定主意不放似的随之加大手劲,而且还不动声色,坦然地一脸灿烂笑容地迎接徐太后。太后不悦地扫了他们一眼,看向楚今朝问道:“下跪何人?”楚今朝行礼之时早就报上了自己的身份,太后这明知故问,明显是要责难于他。不等楚今朝回答,段君铭抢着献宝似的道:“母后刚才没听清楚么?这就是楚卿,楚今朝。您一定听过他的美名。今日三月三,朕邀楚卿进宫,一起赏花品茗。”他边说着,擅自带着楚今朝平礼起身,然后恋恋不舍地放开他的手,上去扶住太后。“母后用膳了没?儿臣不是让德禄回话,今日有事,就不过去陪母后赏花了。劳驾母后专程劳累一趟,真是儿臣的不该。”说得母慈子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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