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费尽心机（2/3）
空气中。
同样有着高情商的沈箴很快就感受到了女儿的不安。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吻，坐起身来。
明亮的灯光下，沈箴鬓角白发如霜，脸上的皱纹纵横如沟壑。
火石电光中，沈穆清忽然意识到：这个父亲，和她前世的父亲一样，都老了！都将随着时间的长河慢慢地退出历史的舞台，让位于年轻人……
这动机就像一把大锤子，一下子把沈穆清的迟疑打得粉碎。
她心里酸酸的，轻轻地蹲在了醉翁椅旁，把脸伏在了沈箴的膝头。
“老爷，那天你和闵先生在这九思斋里说话，我就坐在这醉翁椅上。”
话音刚落，沈穆清就明显地感到到沈箴的身子一僵。
聪慧的话，她就不应当用这句话做为开场白。可沈穆清已厌倦。厌倦了为了粉饰自己的过往而时时刻刻地戴着个假面具，警惕翼翼，稳扎稳打，徘徊孤单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她想把自己当成沈箴的女儿，一个真正的女儿——不用暗躲自己，想哭就哭，想笑就哭，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心灵的港弯，自己的家！
“我知道，老爷是做大事的人。”她没有一点点迟疑，声音低沉，因而显得非常的认真，“如今最重要的是太太的身材，其他的，都好说。”
“穆清……”沈箴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的不置信。
沈穆清眼力清亮地看着他：“我往药王庙，就是为了知道太太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太太，是不是没有多少日子了？”
沈箴看着眼前坦诚而淡定的女儿，感到极陌生。
似乎就在昨天，不，就在刚才，她还在自己的膝头撒娇，可一转眼，她就像一个大人似的，和自己讨论起母亲的病情来……是他对女儿不懂得，还是女儿忽然间长大了……他不知道，也很迷茫。可这种无措，只是让他短暂地失往自制，很快，他就冷静下来：“你听谁在那里胡说八道……你母亲只是身材不好，慢慢调养就行了。”
“我们有时候是好心，说善意的假话。可有时候，恰正是这种善意的假话让事情变得不可收拾。”沈穆清柔柔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夜晚显得是那样的飘忽不定，“我今天都十二岁了，和闵先生读了很多书，在太太身边也看到了很多事……老爷，就是虎崽子也要放到林子里往练练身手，更何况是人。”说着，她眼中泪光闪耀，“您今年也是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了……”
“穆清……”沈箴声音沉重呆滞，带着如困兽般的苦楚，“你，你……别胡思乱想……太太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你这么懂事，她不会有事的……”
沈箴是不想让她知道李氏的病情，还是在自己骗自己……
沈穆清无奈地叹了一口吻，说出了自己的主意：“太太在内院，只要我们口封紧，她根本就不会知道产生了什么事。”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渐渐变得冷静、从容、自负，就像回到了很多年前，她站在那座摩天大楼的顶层面对公司的董事们陈述着自己的观点……仿佛穿越了时间和空间，把未来和现在连到了一起，“至于镇安王府那边……现在满京都的人估计都在谈论这件事，就算是我们想让步，有些情势，还是要走的。最最少，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得让人出面把这干系担了。要不然，我们沈家岂不是成了笑柄，以后谁想来捏一下，都可以来捏一下了。”
沈箴慢慢地松开了沈穆清，震惊地看着她。
沈穆清脸色笃定，没有一丝回避：“真实的事实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眼中的事实。”
沈箴脸上的表情复杂，似嗔似怒，似喜似惊，叹道：“你，你长大了。”
沈穆清微微地笑。
在沈箴和李氏的羽翼下过了七年，也是她站出来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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