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非礼之举（1/3）
“虽说天家无情，但当今皇上却是少有的仁厚之君。不仅待人亲和，而且事孝至亲。他不知道太后病危还罢了，假如知道了，不仅不会保持在这个时候亲政，而且还会自责难过，认为自己有负太后教导。而太后呢，也是少有的贤后。她之所以放不下朝政，还是忌惮镇安王手中的三十万雄师——想当初，镇安王可是支撑立晋王为帝的。如今我朝正与元蒙人在西北交战，既然不能临场换将，那就只能等战事结束。以前太后娘娘感到皇上年纪太小，还有时间慢慢调教，可现在时不待她，想法又会有些不同……国家之重，不过吏、兵两部，如今太后娘娘把人事擢黜交给了皇上，以皇上的聪慧，应当很快就会明了其中的深意……一旦母子俩的心结解开了，这个时候，谁要是嚷着要太后娘娘还政，在皇上心中，他就是为了留清名而处心积虑陷他于不义的小人；可要是谁不支撑皇上亲政，在太后心娘娘中，他就是为个人私利而于国家社稷不顾的谋臣……不管怎样，都是不对……”
这可真是大消息！
沈穆清把脸牢牢地贴在缕空槅扇上，透过细细的缝隙看着沈箴款款而谈，看着闵先生连连点头。
“这就比如走在独木桥上，太左不成，太右也不成……”
“不错！”沈箴冷冷地笑，“现在就看王盛云如何行事了。假如他趁着这个机会上书，请求皇上亲政，我们倒可以助他一臂之力，鼓动淮西官员上奏折，甚至引起朝庭公议……”
“而太后娘娘最忌讳的就是大臣们勾结在一起，一窝蜂地同意或是反对一件事！”闵先生沉吟道。
沈箴声音里透着清冷，“我们现在要做两件事。一是要想个方法，在不惊动旁人的情况下把太后从外面请医婆进宫的消息递给皇上；二是要着手写个陈奏，西北战事结束后，镇安王手中的兵力该如何安置……一旦太后垂问，必要答得滴水不漏才是。”
“这第一桩事，只怕是要走内庭的门路才妥当。”闵先生思忖道，“这第二桩事，到是要好好合计合计才是……”
沈箴负手踱步：“自太祖天子开国以来，履行屯田制，军中将士多为世袭，其中关系错综复杂，想必别山也有所悟……除镇安王以外，富阳公秦玮、定远侯梁渊和诚意伯曾菊也都是文武双全的功劳之后，在军中颇著名誉。特别是定远侯梁渊，如今在镇安王麾下效率，对镇安王行事强硬早有不满……假如能用这三人取镇安王代之，再劝皇上开武进士科，以纳贤才，布满军中，也不是不可以渐渐打破镇安王在军中一呼百应之局面的……”
“世铭兄和我想到一块往了……只是劝皇上开武进士科，只怕太后会不答应吧。这毕竟是违背祖制……大周王朝建国百余年，也只在元启四十六年武宗天子六十大寿时开过一次开进士恩科……”
“没有先例，我们都要写出个先例来。更何况有这先例，那就更是如虎添冀了。到时候，就看我们的怎么写了……”
沈穆清早已没有了最初偷听时的兴奋。
她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本来，沈箴想借太后和天子之间的抵触打击自己的政敌、淮西派首领王盛云。可是，把镇安王袁晟也给拉了进来，这个局，是不是布的太大了些。
这可不是在讲民主讲自由的现代社会，封建帝制下的社会是以宗族为基础组成的，履行是“覆巢之下完卵”。胜了，固然能够鸡犬升天，可假如败了呢……
沈穆清心里升起一股惧意来。
她当然没有那么天真，认为给人如沐东风之感的沈箴能进值内阁、主管户部就会如他的形象那样的和气可亲，温和纯善，但他涉进如此之深，却也是她没有想到的。
这几年她在沈家，也见过不少，听过不少。本日还是座上客，明日就是囚徒……就是在往年，工部主管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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