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拾章 破阵子+解罗裳（3/4）
她不答，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住落下，打湿了胸前薄衾。
黑暗中她看不清他。他却在数她的泪珠：一滴、两滴……
为什么！
他胸臆间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恼怒，照准那张朝思暮想，吹弹得破的脸蛋，扬了几次手，却迟迟没有落下。
终于他一声沉喝：
“滚！”
“你……”
她的声音衰弱得像一只狼吻中幸存的羔羊。
“小姐。”
他换了往常冷冷的声调：
“夜已初更。你不在自己房里待着，却跑到一个护院武师的住处来，传出往，名声需不大好听吧。”
手一指门：
“请便。”
说罢，迈下床往，随手抄起那个坛子，仰脖就灌。
酒液如泉流浪，自口中满溢而出，打湿了衣襟。他却不管，不顾。
床上有声音细索，他知道她是在摸自己的衣带。
他闭起眼睛，大口鲸吞着最后的“忘永生”。
……
门开了，又关上。
他闭着眼，举着早已丝尽不剩的坛，静静地站着，如同一尊石雕。
身材的火熄灭了，心底的呢？
门又开了。
不要再进来了！
他心坎发出一声苦楚的呐喊。
“那个葫芦，可不可以还我——”
“空！”
空葫芦被狠狠砸在迅速地带起的门上。
她的最后举动，让他激动得直想杀人的意识中，居然含混地有点想笑。
疯了，必定是自己疯了！
他颓然倒在床上，抱着头，蜷缩起身子，在黑暗中瑟瑟发抖。
……
她走在竹林中，夜风传来土壤与青草的气味，比起之前的酒香，远没有那么甜蜜，却是自然好闻，她不由自主地动了动鼻子，于是好轻易止住的泪水再次滑落脸颊。
想不到自己这样软弱……
这不是你想要的么？为什么到要害时刻，还是放弃了？
由于这，不是爱情……
那你哭什么？想想未来，擦，要不，想件快活的事吧。
……想起来了，自己最后的那句话，终于将那个傲气小子撂倒了不是么？
哈哈，你是个傻瓜。
花忆蝶，你是个大傻瓜！
花忆蝶仰天看着竹梢间清朗月光，无声地傻笑起来。待低头，却创造一个熟悉的窈窕身影，像早已在那里一般，静候着她的回来。
“竹儿？”
“小姐你……是，小姐……”
“竹儿！”
她仿佛一下失往所有气力，扑过往，趴在竹儿肩头嚎啕大哭起来。
竹儿竭力保持淡定，不动声色地问：
“小姐，可有……”
“没，没有……”
竹儿扶正她，借着皎洁月色，从上到下迅速打量了一遍，终于放下心来：
“兰儿她……知道你或许会来这里，放心小姐，今晚之事，奴婢们至逝世不会流露一个字……”
“嗯！”
花忆蝶又往找竹儿的肩，竹儿像母亲一般，温柔地揽过她的头，轻抚着她的发：
“小姐，我知道你心中有苦楚……谁教生是女儿家……今晚，你权且尽情地哭一回吧……”
“嗯！”
月下，两条倩影相拥，哭泣声超出竹林外，内院边的一池碧水，直飘摇到杏花落曳的枝头。
那里不远处，有一条黑影已来在了暗处，一拳拳地砸着假山嶙峋的怪石。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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