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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五十一章 棋逢对手(2/3)

,若不能,需辞位,而非辞禄。两府辞赏赐,不正是如此。”

“如今国用不足,不必从节俭来下功夫,此非当务之急。”

司马光则道:“常衮辞禄是知廉耻,难道不如那些不知廉耻,还拿着高官厚禄的人吗?自真宗皇帝以来,国用一直不足,如何不是当务之急?”

王安石道:“国用不足是因为国家没有善于理财的人。”

司马光道:“何为善于理财,按照古代理财者,恨不得人人尽征其税,如此百姓穷困,流离为盗,岂是国家之利?”

王安石道:“这是横征暴敛,而非理财。善于理财的人,可使民不加赋而国用饶。”

说到这里,二人虽你一言我一语,大致都是正常的辩论。

但听了王安石这一句,司马光却突然变色道:“民不加赋国用饶,这是桑弘羊欺骗汉武帝之言。司马迁曾因此讽刺过汉武帝。天地所生,财货百物,都有定数,不在官即在民。”

“桑弘羊所言民不加赋国用饶,不取于民,取于何者?君不见,汉武帝末年,群盗蜂起,以绣衣使者捕之。此事有史可察,不见前车之鉴吗?”

司马光色动,显然是有些上了火气了,辩出了几分真火来。

听了司马光,章越深切体会自己与曾布说的话,为什么要经史娴熟?

至于以史为鉴,不是说说而已。

正如当初踩过的坑,都成了自己人生智慧。

历史从不会忘记,但会不会矫枉过正就不知道了。

再说经,王安石与司马光争论的是,国家有钱没钱吗?

不是,他们之间是意识形态之争,也就是经义之争,围绕着开源还是节流争论。

开源就是大政府,节流就是小政府。

儒家确实一直是主张藏富于民,只要百姓有钱,国家也会有钱了,这就是百姓足,君孰与不足。

战国时,苛政勐于虎,很多诸侯横征暴敛,故而儒家规劝国君们,一定要藏富于民啊,这是没错的。

但司马光还用这个说法,就将问题给简单二元化了。

王安石面对司马光长篇大论,沉着地反击道:“我听闻欲富其家者资之国,富其国者资之天下,欲富天下则资之天地,取财可以于天地,何来不在民即在官之说。”

“朝廷为何要鼓励农桑,修堰筑坝,此非取于民,亦非取于官,而是取自天地,官民皆得其利。”

章越听了频频点头,一个家庭要想富裕,必须取财于社会,社会要想富裕,必须取财于自然资源。

归根到底,除了分蛋糕还有作蛋糕嘛,发展生产力就是作蛋糕,也是财富增长的唯一手段。

司马光的想法,就是分蛋糕,零和游戏的思维。

比如股票市场,如果没有上市公司的分红,就是零和游戏。零和游戏无论怎么玩,最后都是割韭菜。

王安石又道:“我与君实之见不合,非仅所操异术也,而在名实之辩。君实所言征利之说,当我看来不过是阖门而与其子市,而门之外莫入焉。我之所为不是征利于民,而为国家理财。如今国用不足,不仅在于无节之费,更是失于理财之道。自真宗皇帝以来理财无法,故而国家虽俭约而不富。”

阖门而与其子市,而门之外莫入焉。就是把门关起来,父亲与儿子买卖作生意,外财不入。这样一个家庭如何能富裕?一个家庭要富裕必须取财于社会。

王安石用这句话彻底反击了,司马光之说不在官就在民的零和游戏思维。

司马光则道:“介甫,何为名?孔子曰‘必正名’。正名当以周礼为本。周礼除了征利,难道还有理财之说?这理财是何名?”

王安石道:“先有其实再有其名。周礼虽未有理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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