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骨不爽利,也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世,他却是丝毫都没有怨过这一切,由他一手养大的石泉、绾茶丫头伤心过后也接受了这些个事,不愿意离开的埋玉殿老殿主也为了刑殿刚接任的那子云游去了,等再过几个月把一些事交代给闻潮后,我也差不多该寻个山清水秀的地界养老去啦。”
“深乱,你当其他人都没想过这些事呢?他们都只接受了无法改变的,去顺着心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而已,你如此犹豫徘徊,就连我都察觉了,你枕边的絮乱,恐怕只会更不安罢。”
深乱闻言抬起了头。
顺着老者的视线看着水中那一轮月,他忍不住晃了神。
絮乱从自己醒来起,一直都十分依赖他,无论深乱去哪里做什么,只要絮乱没有自己的事做,几乎形影不离地跟着,生怕少看了一秒,因记忆中的絮乱也是这般黏人,心乱如麻的深乱甚至忘记回头去看看那人脸上的神色是否一如往常。
深乱越想越焦心,犹豫了几秒后匆匆与闻当闲告了别,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reads();。
絮乱坐在窗边,手边是一壶酒、两个酒杯与几碟下酒菜,因知道深乱被殿主叫走而没有跟着,就这么乖顺地在他的房内等着他回来,听到开门的动静后几乎是立即回了头,见来的是深乱,嘴角浮现一丝怎么都无法遮掩的,心满意足的笑意。
深乱推开门见了这一幕,忍不住心疼了起来。
那双盈盈的笑眼里带着些许几乎察觉不出来的寂寞,就这么闯入了深乱的眼里,让他忍不住迎了上去,拥了上去。
那一夜深乱扣着絮乱的手指一夜都没有松过,紧紧攥在手中像是抓着自己唯一的珍宝,没有多什么,也没有倾诉自己这几个月的忧虑与迷茫,可怀里的男子像是懂了他想的一切,即便睡了过去,嘴边的笑意却也未曾消散。
深乱在惊鸿殿的事务较为繁杂,除了负责教导新进的孩子、管理照顾他们的人之外,还需要帮着处理殿主的私事以及监察惊鸿殿内负责账目的帐房与管事,真真正正接受了这一切的深乱逐渐对殿内一些细微的方便上了心,也开始注意起孩们的作息与练功进度,察觉到深乱的变化的絮乱则是恢复了之前的善妒,一切都像是步入了正规。
五殿内也新进了不少玩家,虽对玩家们没什么好感,但基于壮大五殿的需求,深乱并没对沉香殿与闻铃殿购买或绑架玩家的事做出任何评价,又这么过了一个月,总殿主终于没有撑下来,总殿主离世的第二天,闻当闲将闻潮与他,还有几个管事一起喊去了偏殿,宣布自己要离开五殿。
即便早就知道闻当闲会离开,却并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就走,几人纷纷露出了意外的神色,闻潮却连表情都没有变过,只问了闻当闲什么时候走,得到第二日就离开的回答后,闻潮也没多什么,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就站在了一旁不再话。
吩咐了几个管事继续按照之前的安排做事,闻当闲特地与深乱多了几句,大意是:这里边只有他与闻潮年纪相仿,若闻潮遇了什么事要多帮衬帮衬,总殿主病逝后新任总殿还未找到,既然身处五殿就千万别只看着惊鸿殿,若可以,顺带着关注一下长生殿的情况,无论如何,务必要对新任的总殿主尽心。
深乱郑重应下了闻当闲的要求,看着他将殿主的印章及信物交到了闻潮手中,看着他叮嘱闻潮时释然的神色,看着他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侧殿。
次日,闻当闲就消失在了五殿之中。
惊鸿殿为闻潮接任殿主举办了一场仪式,宴请了五殿的殿主与管事,宴会上他还是那一袭夺目的红衣,面上却半分表情都没有,看起来与往常有些不同,细看却与往常一样不喜之时连个笑容都欠奉,做完祭祀后,闻潮直接离了场。
深乱原本并没有察觉闻潮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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