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入大帐厂公传言,出中堂三人殉道(1/3)
贵州凯里县,中军行营。“启禀总兵官大人!”中军大帐外传令官喊道,“讲!”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大帐内传出,传令官惴惴不安地说道:“辕门外有人求见,带着驾帖,说是,说是东厂领班王裘”,大帐内安静片刻,苍老声再次响起:“带他进来吧!”,传令官应命而去。约有一刻钟光景,传令官带着三人来到中军大帐外,其中为首之人,一身褐衫,头戴圆帽,面白无须,双下巴,一双溜圆弹珠眼,眯起来看人,非笑似笑,正是王裘,身旁两人,均戴尖帽,褐色吏服,腰间扎系小绦,佩挂横刀,其中黑脸壮汉不是旁人,正是追杀易阳,又败给王常月的屠虎!
王裘笑着对传令官说声“有劳了!”,传令官喏喏道了声“不敢”便自退下。也不转身,王裘吩咐道:“闲杂人等,不得近前!”,屠虎二人抱拳应道:“厂公放心!”,说完各自站立大帐两旁。王裘整了整衣帽,笑容一敛,掀开帐帘,迈步而入。滇黔山河图前,负手站着一人,听身后帐帘声响,转过身来,此人身高体壮,面容清秀,却不失刚毅,双目神采奕奕,三缕长髯飘于颌下,发须尽染风霜雪白之色,身着大红仙鹤补服,蓝色四方平巾,年逾古稀。
“在下东缉事厂领班王裘,拜见总兵官王大人”王裘躬身抱拳行礼道,对面之人正是麓川平叛后赶来贵州镇压民乱的兵部尚书兼总兵官王骥,“谁派你来的?”王骥盯着王裘的双眼沉声问道,王裘闻言随即一愣,对这种不经寒暄、直入主题的说话方式明显感到不适,犹豫间就听王骥说道:“你可有王振王公公的手书?”,王裘大吃一惊,不明所以地反问道:“我是奉皇上之命而来,怎会有王公公的手书?”,王骥冷哼一声说道:“不识抬举!皇命何在?”,王裘尖声细气地说道:“在下奉得是皇上口谕!”,王骥一侧身,显出身后的贡案,一把揭开案上的黄绸,亮出一个黄色丝卷,不屑问道:“我是听你的,还是信这个?!”,王裘盯眼观瞧,贡案上摆放着的正是一道圣旨,眼眉突突直跳,双膝一软,跪在王骥眼前,叩头说道:“还请大人赎罪,在下绝没有矫旨的意思,在下是翁父派来的”,王骥走上前搀扶起王裘,嗔怪道:“王公公快快请起,初次相见,多有得罪,慎重行事,还请见谅!”,王裘心中暗骂,这老家伙已经活成精了,面上却是一片感激涕零之色,悔声说道:“都怪在下愚钝,不解大人的苦衷,这宫里养成的毛病,反让大人见笑了”,王骥哈哈一笑,道了声“请上座”,“不敢不敢,王大人请!”王裘拱手谦让,迈步抢先坐在了下首座椅上,王骥也不客气,坐在上首问道:“路途遥远,翁父为何不传书信,何事要烦劳公公亲至?”,王裘不解地说道:“在下也不知翁父之意,只是让在下转告王大人三件事”,王骥一皱眉,“哦?哪三件事?”
王裘朝京城方向拱了拱手说道:“第一件事:詹英等人上疏弹劾王大人役使民夫劳师费财,以西南一隅而扰动天下,还有邀厚利,施腐刑(阉刑),残军兵,亡大将等罪名,皆被翁父一一化解”,王骥嘿嘿一声冷笑说道:“那些小人只听一面之词,行军之道,他们懂个屁!山道崎岖,物资粮秣,不征夫役,难道将士去背,还打个狗屁仗!西南自古羁縻之地,不邀厚利,怎么知己知彼,怎么孤立反叛的土司!那些两面三刀的蛮族,杀,会引起更大的骚乱,子孙记仇甚烈,施以腐刑,可绝后患!沐琮那小匹夫,滇云卫所军兵一个不肯听调,我只有四省招募义勇成军,一堆烂泥,不苦训,不打熬筋骨,比起路上死的人,上了战场只会死得更多!都指挥路宣惧敌避战,翟亨纵兵杀民,不拿他们祭旗,我怎么收得军心民意!哎!老夫发发牢骚,公公继续说吧”。
王裘听了王骥一番话,不禁暗自佩服,不愧是以战功上位的三文臣之首,行军打仗真有一套,便继续说道:“第二件事:不可轻言罢兵,翁父已经早有安排,通过道录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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